小時候,爺爺最疼我,認定我有「口福」,時常帶我外食。爺爺說什麼好,教我怎麼吃,我就乖乖放進嘴裡。日據時代出生的爺爺,喜歡吃日本料理。有一段時間,祖孫倆常帶坐公車去基隆,走在向晚的街道,穿過擁擠的人群,去一家小小的料亭。一拉開木門,站台的師傅就會以宏亮的聲音喊著:「いっらしゃいませ!」爺爺總會點一壺清酒配沙西米。年紀較小的我,吃的是茶碗蒸、炸蝦天婦羅、鮭魚卵手卷。還記得小學時第一次進階吃生魚片,夾起粉紅色的鮭魚沾上了禁忌的哇沙米,送進口,耳邊爺爺不斷交待:「要用嘴巴呼吸喔!」就這樣,日本料理成了我兒時的夢幻料理。
來到京都,自然要追朔日本料理的原點。京都的懷石料理,不但體現了日本人的待客之道,每道菜肴,從當季素材到搭配的器皿,都展現出與自然共生的日本美學。懷石料理,源自於茶道,是主人擔心客人空腹,在茶會之前請客人品嘗的料理。每道菜肴份量不多,卻都是精選當季食材,容器的花色、素材都有細膩的講究,以富有詩意的擺盤,呈現出京都四季分明的美。懷石,不只是用舌頭品嘗的料理,也是用眼睛看的料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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